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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現在尚且不到種地的時節,我們幾個先將那地整整,待來年開春再種不遲。”那老者對著顧木蓉伸手一拜,顧木蓉趕緊將人扶起來,這般禮數她可承受不起。
“少俠對我們的恩德,便是讓我們粉身碎骨也償還不了啊!”那老者一時激動,竟掉下淚來。
顧木蓉扯扯嘴角,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分明是顧氏虧欠於人在先,這樣的感恩,她委實很難接受。
“老丈不必如此,天下不平之事,總要有人管,那些惡人所行之事,人人得而誅之,在下只是恰巧碰上而已,當不得老丈如此感激。”便是這話,顧木蓉說著已經覺得自己臉皮夠厚,再這麽感激下去,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了,心中卻想著,一定要讓這谷中的人過些真正自在的日子,不再為人威脅,不再為衣食擔憂。
她隱約聽到不遠處顧香溪和顧芳菲的低語聲:“這五郎君真是菩薩心腸的人。”
一時之間,顧木蓉扯著嘴角,心裏五味雜陳,卻只能臉色不變,裝作沒聽見。
夜色降臨,顧木蓉爬上了山谷中的一座高山,風中傳來隱隱的藥氣,又苦又澀。
她俯視著整個山谷,甚至連山谷的四周都能看個清楚,她心中隱約有個想法,一旦做了決定,便決定從今夜開始做。
她散開神識,將整個山脈籠罩在其中,細細的搜索著。
☆、另辟
她的想法很簡單,但是施行起來卻是非常的難,她準備將進入山谷的洞口埋死,再另外開辟一個入口。
埋死洞口不難,但是再尋一個入口卻是不易。
她這般想著不僅僅是因為那山洞讓她覺得不舒服,最重要的是,這山谷中的大部分人決定留下來。
山洞的位置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那些被秦勇帶走的人,他們還都活著,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活著回來,重覆虎大的暴行?
她不想殺人,但是也不能留下哪怕一丁點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要不讓這裏成為一座無人的空谷,目前看來已無可能,要不就讓那山洞口完全消失,將山谷與外面完全隔離。
完全隔離也並不合適,總要給谷中的人再留一條生機,所以她必須再尋一條通往外面的路,要更加的隱蔽,更加的不易通過。
顧木蓉放開神識,將自己神識置於山谷的正上方,不斷的升高,就如同當日在小蒼山做的事情一般,待到達一定的高度,能將整個山谷包四周的山脈全部觀察在內的時候,她方才停了下來。
山谷間的靈氣非常的稀少,稀少到了顧木蓉都納悶的地步,便是在彭州城那般繁華的地方,靈氣都沒有這般的稀薄,為何此處會變成這般模樣?
和小蒼山也不一樣,這裏的靈氣分布的非常的奇特,就像這座山谷一般,圍著山谷的山脈的靈氣構成了一個碗狀,從山脈上面下來越來越稀薄,到了谷底幾乎稀薄的看不清楚,而在那出口處的山洞,就像是漏風的球囊,靈氣經過那處便緩緩地向外擴散不見。
形象一點解釋,便是一只漏底的破碗,什麽都盛不了。
看清了整個山谷的整體情況,她收回神識,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正確,一定要將那漏洞堵住,再存一個更合適的入口。
她在山脈間跳躍尋找,圍著山谷的山脈約麽有七八座之多,彼此相連,高度都有數丈,奇峰陡峻,不易攀爬,便是相連之處對尋常人而言也是難以企及,但是對顧木蓉而言卻不是難事,她速度很快,偶爾遇到有異常處,便停下來細細的摸索檢查。
約麽耗用了她三個晚上,終於將著圍著的山脈摸索了個大概,心中有了數。
第四日晚上,她提著斧頭來到一處山脈邊上。
那條小河便是從這山中流出,幾乎可以說這裏是生機最旺盛之處,山壁並不算陡峭,山中樹林稀疏,並無野獸,她沿著小河一路向上,越走越是艱難,走到水聲最響的地方,卻是一個小瀑布,瀑布的水來自相連處的一座平頂峰,瀑布的前方有一個小小的石臺,形成一座小小的水潭,擡頭往上,山壁很是陡峭,想爬上去卻是不容易了。
就在這附近植物生的格外的濃密,藤蔓爬滿了整個石壁,圍繞著瀑布繁衍生息,一旁有顆老樹,便是現在已經深秋了,因著山谷氣候溫暖,卻也枝繁葉茂的。
這個位置,已經在這座山的半山腰了,尋常人爬上來要費些力氣,但是並不算太難,顧木蓉神識早已知道山那邊的情況,比起所有的山脈,這裏是最薄弱的地方,對面的山脈不高,下山也不算難。
她要在瀑布後挖一個山洞,然後引著藤蔓遮擋住洞口,這山洞不需要太大,挖開的部分自然是比不上仙踏峰底下的那個大山洞了。
山洞要向上挖大約兩個人高,要有臺階,山洞的出口在兩個山脈的交界處,也就是說出了山洞,踏上的便是另外一座矮些的山脈,那時便已經是出了山谷了。
她用了三日的時間尋了這麽一個最合適的地方,工作量不大,也足夠隱秘,又用了一個白日的時間,在腦海中將那山洞的大概情況設計了出來,當然這件事情的靈感,完全是來自於小蒼山那座大山洞。
那樣的山洞便是再等上數十年顧木蓉也沒有自信可以憑著自己的本領挖出來,但是一個工作量不大的小山洞,她還是有自信的。
這山外面是泥土,裏面是石塊。
一開始,泥土在斧頭下,就像是切豆腐塊一樣的輕松容易,很快一個八尺高兩人寬的山洞便有了大概的輪廓,顧木蓉用了一個時辰,挖進去一尺的時候,便碰到了石塊。
山壁內的石頭非常堅硬,顧木蓉先是用自己的拳頭將石頭砸出縫隙,然後用斧頭將砸碎的石頭一點點的挖出來,這般費盡力氣的挖和搬,一夜之間工作量也完成了不少。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顧木蓉的衣服濕了幹,幹了濕,卻興致依舊很高,她終於多少可以理解為什麽那些修行的人會喜歡搬山填海,因為真的很有成就感,雖然她只是挖了個山洞而已。
遇到柔軟的地方,顧木蓉便將山洞挖的大些,遇到石塊硬的地方她便將面積挖的小些,這地方因著和旁邊的山脈相連,算是比較薄的位置可是她這一夜也只完成二成。
就算是白日,她也準備繼續挖,她昨日已經和谷中人打好招呼,要在山上帶幾日,顧家姐妹還給她帶的顧香溪做的肉幹。
一挖就到了中午,顧木蓉坐在自己挖的山洞中,恢覆體力,她運了身體裏的靈氣,那白色的氣越發的淩厲起來,仿佛帶著利刃的刀劍,雖然對她無害,那是她感受到的時候,那份充滿力度與威勢的感覺卻越發的明顯。
顧木蓉睜開眼,她腦中突然有了想法,先祖書中曾經提到過,對於所有的修士而言,最重要的便是靈氣,靈氣不僅能夠改造他們的身體,他們所有的本領都是建立在靈氣充足的前提之下。
顧木蓉心中想,如同自己這般什麽都靠自己的身體力氣去行事的修士應該是極少的吧?因為他們可以用靈氣為什麽要靠肉身呢?這事情辦的太傻了。
為什麽她不試著用靈氣呢,那些靈氣所包含的力量不比她兩只手來的強大的多嗎?
說到底,她還是尋常人的想法,即便是修煉了,也未曾真正的將自己當做修士來看待,修行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償還因果,卻忘記了一旦修行她便是個修士了。
靈氣才是她最強大的矛和盾!
她腦海中想起動用靈氣的心法來,默默的在口中無聲的背誦。
顧木蓉試著將那白色的靈氣運到右手的食指上,她不敢動用太多,一旦將白色靈氣從混合的靈氣團中剝離,顧木蓉更加的能夠感受到那白色靈氣中所含的暴戾氣息。
她對準目標,閉上眼睛,神識包裹住那白色靈氣,右手食指對著那虛空處狠狠的一點!
“轟隆!”白色靈氣脫離她的手指,如同一道鋒利的長劍將前方的石塊全都炸了個粉碎。
幸虧顧木蓉躲得快,差點被砸碎的石塊埋在底下,幸虧她只是用了一縷氣,要不然,估計整座山都要搖晃一下。
顧木蓉待山石平靜之後,便進了山洞,將炸碎的石塊泥土搬運出來,忙碌了半天,她方才進洞觀察,山洞比她想象的大上一些,基本山對面只剩下薄薄一層泥土,腳上用力一踹,嘩啦一聲,陽光便照了進來。
還需要做個臺階,這個好辦,她尋了幾塊石頭用斧頭簡單修了形狀,一塊快的堆積起來,一個臺階就成型了。
山洞的另一邊,樹林茂盛的多,洞口被幾顆大樹枝杈裹得嚴嚴實實,向下看,距離地面也就一個成年男子的高度。
她站在臺階上,轉過身,看著自己一夜一日弄出來的山洞,雖然比尋常的臥房大上幾許,而且粗糙的很,但是顧木蓉非常的滿意。
她出了山洞,便見地上堆了許多土石,跟個小山一般,心中想著,用這些將那進來的山洞封死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剩下的還可以用來蓋座房子。
正想著,便見有人上了山來,顧木蓉不用看都知道是山谷中的幾個老者,還有顧家的女眷。
她們大約是在谷中聽到了巨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上來看看。
正好了,她可以將事情說個明白。
那些人見了一座小土山,果然吃驚得很,又見了泥人一般的顧木蓉更是驚異的閉不上嘴巴。
顧木蓉便將自己的打算說與幾人聽,那山谷中的老者聽說她準備封死山洞,再開一個出口,都被鎮住了,聽了她的理由,卻又都同意了她的想法。
只是一想到這人一日一夜幹了這樣一件事情,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就凡人見著神仙一樣,要不是顧木蓉扶的快,這些人真的便要跪下來磕頭了。
“在下不是神仙,不過是力氣比尋常人大些。”顧木蓉只能如此解釋,“這裏原本就藏著一個山洞,在下不過是將它變大了些罷了。”
一行人回到谷中,便將眾人召集了起來,將這事說明白了,大家夥一聽都是一致的讚同,便是原本心中忐忑的,也都安下心來。
大家商量著,不能所有事情都讓顧木蓉一人做了,這畢竟是大家住的地方,總要盡一份力才是。
便商量著準備去幫忙搬土石,封了那處山洞,山谷中有幾兩搬運用的獨輪小車,正好派上用場,便分派了任務忙活了起來。
人年紀大,可以少運些,輪換著來,反正也不算急事。
顧木蓉先從洞口出來,她還要將馬車換個地方,她跟那些搬山石的老者們打過招呼,待她在外面先封上一層,他們再開始進洞封口。
顧木蓉出來,便調用了身體中極少的靈氣,對著那山洞頂上就是一擊,山石嘩啦啦的掉落了下來,好一會兒,將洞口全部封死。
顧木蓉打量了一下,和周圍的山體看不出區別,自然的很,便去尋馬車,繞個圈馬車走了快半個時辰,去尋另一處洞口了。
待藏好了馬車,顧木蓉回到山谷,眾人已經忙的熱火朝天,便是女眷們,有力氣的也都來幫忙,
仿佛堵上了這個山洞,她們心中的最後一塊石頭也落了地,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許安穩。
☆、打獵
封死了原來洞口,山谷中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有了安穩的神色。
可是要在山谷中一直生活,她們所需要的,目前看來還遠遠不夠,雖然山谷中的老弱婦孺飯量不大,倉庫裏的存糧算一算也夠她們吃上兩年左右,到了明年再開荒種地,肯定也會有一定的產出,但是總不能光吃糧食,蔬菜也是要種的,菜籽要買,因著谷中一堆的病人,這陣子藥材就跟流水一樣嘩嘩的用,食鹽是谷中無法產出的,需要買。
除了素食,谷中人也是要吃肉的。
顧木蓉去了照顧孩子的地方,想看看還需要什麽,接待她的是顧木瓊。
那姑娘一身布衣,精神的很,她早就從谷中老人的口中得知了山谷裏發生的事情,想想前些日子她們險些被山賊抓住,會遇到什麽樣的情景,顧木瓊完全不敢去想,如今她和木瑤,木琴幫著照顧幼兒,順便看顧那些可憐的女子,倒是忙的熱火朝天。
她跟顧木蓉卻說起谷中那些可憐的孩子。
“那孩子還小,吃不得大人的食物,只能吃些稀粥,身子差的很,昨夜又發起熱來,實在是可憐。”那三個孩子還是嬰兒,底子就打的不好,看顧得不仔細便會生病,雖然尋了餘大夫診治,可是孩子畢竟還小,顧木瓊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她只能來尋顧木蓉商量,看看她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其他的幾個孩子還好嗎?”顧木蓉心中思索著這事該如何去辦。
“其他幾個,身體也是很差。”顧木瓊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已經算是不幸,來了此處才知道,自己還算是幸運的,比自己不幸的人太多了,而自己也差點淪落到如此的地步,一想到此處,顧木瓊就恨不得對這麽孩子好些,再好些。
這裏除了三個嬰兒,另外十五個孩子,都在三歲到七八歲之間,個個骨瘦如柴,神情恍惚,雖然已經解開了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允許他們在山谷中玩耍,可是一個個卻連門都不敢出去,幾個照顧他們的人,走到哪裏,他們便跟到哪裏,只是都害怕出門,看著實在可憐。
顧木蓉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
“我今日下午帶上山谷中會打獵的老人,去附近的山中轉轉,尋些活著的野物回來,順便看看有沒有剛生產的野物。”這山谷除了種植些食物,還可以養牲畜,兔子,羊,野豬什麽的額,山林這麽大,獵些活物回來,女眷們還能找些事情做。
“這個主意真是好極!”顧木瓊拍掌附和,點頭稱讚。
“這山谷還需要很多事情,怕是要連累你們姑侄姐妹要在這裏待上許久了。”顧木蓉早就想過,山谷裏光憑那些老弱根本不行,顧家七個姑娘在這裏,能幫上很大的忙。
“五郎君不要說連累,我們姑侄姐妹本就是官府的罪奴,天下之大,不論去了何處,換了何等身份,都註定無法光明正大活在世上,如今有這般的世外桃源可以容身,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顧木瓊眨眨眼,明明說的是悲慘的事情,臉上卻浮現出些許笑意來,看起來對目前的情況非常的滿意。
“我會在山谷中待些日子,待山谷中情況都穩定了,便會南下去雲州郡辦些事情,你們姑侄姐妹,尋一人跟我一起走。”顧木蓉又說道。
“不知去做什麽?”家中幾個姑娘的性情,顧木瓊都很熟悉,什麽樣的事情尋什麽樣的人去辦,這個她還是知道的。
“谷中有許多東西需要采買,但是山谷隱秘,我並不想讓外面的人來此處,所以我想在山谷中挑些人手,組一個小商隊,專門負責出門買賣。”山谷中多是老人,雖然年紀大些,但是身體好的也有幾個,最重要的是老人家見過的世面多,待人接物不是問題,但是還是需要一個年輕人壓陣,顧木蓉還有其他的事情,她總要尋一個領頭的人物。
“可咱們家都是女子。”顧木瓊有些遲疑,雖然現在已經不是顧及身份的時候,但是姑娘家在外行事總是不便。
“女子又如何?”顧木蓉挑眉。“這世間的總有些能做大事的女子,不過體力比男子差了些,多見識些外面的事情,眼界開闊了,又有什麽做不成的?!”
“我明白了。”顧木瓊聽了她的話,眼神亮了起來,堅定的點點頭。
“在下一直想,人活在這世上,無論總要找到自己要去做的事情。不論大事小事,有了要做的事,才能活的快活。”她自己也有要做的事情,雖然一開始屬於被逼無奈,可是經了這麽多事,早已想開,顧木蓉本就不是鉆牛角尖的性子,走到此處,就一定要一步步的往前進。
顧木瓊的眼神慢慢的清澈了起來,她也是個明白人,只是一直生活在膽戰心驚中,只能想著保命,如今生活順暢,每日裏忙碌很多事情不及細想,聽了顧木蓉這番話,方才真正覺得自己有了選擇如何活下去的權利。
“五郎君還有什麽打算嗎?”顧木瓊問道。
“除了種糧食,養著野物,我看餘大夫對藥材很是了解,山谷周圍都是山林,總有合適種藥材的地方。”顧木蓉想起了倩娘,她自己就開辟了一塊地方,專門做藥田,她去看過,照顧的極好。
“你們顧家的姑侄姐妹應該都會讀書習字吧?”顧木蓉說罷藥田的事情,又開口問道。
“會。我祖父乃是一代才子,家族也算書香門第,所有孩童無論男女到了六歲都要入學開蒙。”顧木瓊點點頭。
這個規矩倒是和南陽顧氏一般模樣。
“我打算也買些書來,請你們做先生,教谷中人識字。”顧木蓉將自己的打算緩緩說出,她想的遠,老人終將老去,那些孩子會長大,他們總要娶妻生子,可是在山谷裏人那麽少,總要走出去的,無論選擇何種生存方式,多一些技能總是好的。
“谷中人?!”顧木瓊對眼前這人的想法震驚到了,她沒有想到對方會想的如此深遠。
“對,無論男女,不分老幼,只要想學都可以。谷中空房子多,我去尋一個大些的,改作書堂。你們誰去做先生都可以,不求他們學問深厚,以此求功名利祿,唯願他們懂得做人的道理,活的無愧天地。”顧木蓉言語鏗鏘,神態堅定。
“好!”顧木瓊也被她的話語感染了,臉色嚴肅了起來,“我看這谷中的倉庫裏有些筆墨紙硯,胡亂的擺放在角落裏,我們去尋來,且將還記得的默下,也能省些花費。”
“你們自己決定就好。這些事情,你且先和谷中的老者們說說。”顧木蓉點點頭,她既然決定下午去打獵,便起身離開,去尋方氏了。
方氏認得谷中所有人,想要尋什麽人,找她便可以了。
方氏正好哄睡了孩子,出了房門,便遇到了等她的顧木蓉。
“少俠尋老婦人,有何事?”
顧木蓉便將她要去打獵的事情告訴了她,方氏點點頭:“谷中會打獵的有三四個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挖個陷阱還是有些手段的。”
兩人說了會兒,約了個時間,便定下在河邊匯合,方氏便匆匆忙忙的去尋人。
顧木蓉也趁著機會,去倉庫裏找了一把弓,尋了七八的箭,雖然她是以捉活物為主,但是那些老獵人或許用的上,又去尋了餘大夫,要了些金瘡藥,也有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到了約定的時間,她往河邊來,遠遠的便看見河邊站著三個老者,三人皆是頭發花白,年紀不輕,只是三人皆是站的筆直,氣場倒是不弱,看樣子便是經常鍛煉身體的。
見面行了禮,顧木蓉報上家門,那三位自然是認得這位的,實在是顧木蓉在這山谷中做的事,都不是尋常人能做出來的,難免印象深刻。
也因著顧木蓉對山谷中的人有莫大的恩情,三人雖然年紀上長她許多,但是態度十分的恭敬。
顧木蓉擺擺手:“三位前輩實在不必如此對小子,再這樣,小子實在折福的很。此次上山打獵,還指望前輩多多指教。”
能當自己祖父的前輩如此恭敬,她真的是消受不起啊。
三人見眼前這少年態度謙虛誠懇,不由得對她好感又多了幾分。
顧木蓉想要在山間尋找獵物,實在是太過容易,她只放開神識,山中之物在她眼中便毫無遮掩。
那三位老者也不愧是老獵人,做陷阱什麽的,手段非常熟練高明。
這樣四個人一起打獵,想要獵不著都很難。
不到兩個時辰,幾人便在山中獵到了兩窩活兔子,起碼二十多個,一窩野雞,還有十多個蛋,最要緊的是逮到了四五只羊,其中一只母羊,看樣子便知道奶水很足。
這些東西幾人自然是拿不動的,便是顧木蓉能拿動,可也拿不了,其中兩人便往返數次,將東西先送到了山洞中放著。
待到快下山,竟還用陷阱逮著一只野豬,顧木蓉尋著地方,將野豬一家幾口都逮回了山谷,四人可算滿載而歸,那三位老者兩位姓黃,黃大與黃二乃是兄弟兩個,另一位姓陳,三人具是感嘆,沒想到不過一個下午,竟然有這樣的收獲,實在是山神保佑。
因著是用來養的,所以並沒有舍得殺了吃肉,山谷中人得知她們要去抓活物,早在的建了幾個柵欄,卻沒想到不夠用。
將大部分的野物關了起來,又連夜在空地上用木材圍了幾個小圈,總算是全部收拾好了。
第二日谷中的女眷們就都出來了,這些活物總要飼養的,兔子,野豬,山羊,野雞都要吃草,那圈著畜生的空地就在女眷們住的附近,大家便都出來看個稀奇,也一起商量著該如何餵養這些活物。
山谷中的男子們早早的上山打草,擺在一旁,女眷們便尋了破損的菜刀將草全部切碎,再混上些吃剩的糧食,倒也像模像樣的餵了起來。
因著有那懷孕的母羊,小孩子都能喝上羊奶,山谷裏倒是頭一次有了些喜氣。
當日晚上,顧木蓉便發覺山谷外圍附近有些人走動,人數不多,應該不是一撥,他們多是在原來的入口附近徘徊,繞著山走了半圈,便又遺憾離開。
她早就打聽過,這群山之中除了惡虎寨,還有其他許多的小山寨,多是山賊聚集,卻並不如惡虎寨這般有名,只是零星小賊,山中居民糧食不豐的時候,出來打打秋風,並不像惡虎寨這般惡名遠播,顧木蓉也不去管他們,想必他們是知道了惡虎寨被朝廷抄了,所以來打探情況的吧。
只是其中似乎還有軍中的探子?!秦勇帶了人離開,留下的都是什麽樣的人物,他也是知曉的,除了倉庫還有些吸引力之外,這山谷也是個妙處,想來軍中也有人想到了這處。
可惜,顧木蓉將原來的入口封了個嚴實,根本就無人進的來。
便是新的入口,顧木蓉也有了想法。
她腦海裏還深刻的記得小蒼山的入口機關,雖然那般覆雜的她目前還做不出來,但是簡單的卻是可以的。
☆、傳法
顧木蓉尋思著給這入口的山洞弄個簡單的小機關,小蒼山上的那個實在是太覆雜了,便是她能夠挑戰,也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可如今她最缺的便是時間了。
她開始回憶顧家的那些小機關,尋找設計靈感,她即能夠做到,還不用花費太多時間。
瀑布前還留著幾塊大石頭,卻是填山洞剩下的,而且尋常人的力氣也搬不動,顧木蓉將大石塊修理修理,便一頭紮了進去,開始設計機關門。
所有的一切零件都是用石頭做成的,她本來身上就帶著匕首,做這個是最合適的了。
待機關做好,已經過了一天一夜,顧木蓉試了幾次,雖然粗糙了些,但是因著是她初次做的,浪費返工了不少次,但是自己倒也滿意的很。
她在外面看看,也看不出明顯的痕跡來,那石塊本就是這塊山上的,顏色什麽的和周圍的沒有太大的差異,目前的情況下,她也很難再做的更好了。
如果有金屬的話,她可以將機關的部分做的更加的覆雜,下次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動手再試試。
做好了石門,顧木蓉便領著山谷中熟悉的幾人過去看,教他們如何打開石門,眾人已經被她震驚過太多次,這次便是再佩服,心態也慢慢的尋常了。
這位少俠做事,不能用尋常人的本領度量。
山洞不大,但是被顧木蓉修整的十分幹凈,她花時間將石壁打滑,將觀氣的法門和觀氣的修行方法刻在了上面。
她並不怕被人看見,這不過是入門的基礎修行法門,便是學會了,也只是能夠感受到靈氣而已,她想要知道整個山谷中有沒有人能夠有修行的緣法,她給他們所有人機會,但是挑選的法則卻還在他們自己。
三日之後,所有山谷的人都被召集在學堂前的廣場上。顧木蓉將那日她和顧木瓊說的讀書那番話又說一遍於眾人聽。
大家雖然都很支持辦學堂的這事,可是大部分的老人並不覺得他們這個年紀還需要識字讀書,孩子們學就行了,他們這些老人半截身子已經入土,哪裏還有精力學那些東西,時間還是花費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來的好。
最後除了餘大夫還是一個老人家也沒有留下來,做為大夫,他自然是識字的,卻也希望能盡自己的一份力,還留下了八個女人,其中一位便是殺死虎大的女子,那女子取了紙筆,她卻是識字的,和餘大夫一樣她希望能夠在學堂裏幫忙。
其餘幾人卻是不識字的,只是簡單的想要識字而已。
顧木瓊自然是歡迎的很,雖然目前缺學生不缺先生,但是願意幫忙也是好的。
再加上十一個四歲以上的孩子,學堂一共收了學生十八人人,學堂的先生便由她們幾人輪流來做。
自從山谷中來了許多動物,本來躲在屋中不出門的孩子開始慢慢的有了精神,他們多是喜歡小兔子,那種生物白白的,軟軟的,十分的可愛,連女子都很喜歡,更何況是小孩子,一開始有個女子帶了個小兔子去照顧孩子,孩子們本來木然的表情見了兔子方才有所松動,顧木瓊發現以後,便尋了一籃子兔子專門陪那些小孩子,他們總算是有了些小孩子的神情,她真的是高興壞了,要知道她們之前什麽辦法都用過了,始終是沒有成效,如今孩子們總算是敢出門了,雖然一時也離不開她,走到哪裏都要帶著兔子。
學堂地方不大,孩子們坐的很隨意,大人們卻坐的端端正正,顧木蓉坐在夫子的位置上,她的神色非常的嚴肅。
“我在出口的山洞裏,寫下了我師門的入門法門。”她開口的第一句,就讓在坐的所有大人,神態驚訝,她們看著端坐在那裏的顧木蓉,真的是滿心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人什麽本領,大多數人都親眼見著的了,這樣厲害的人物的師門,簡直不能想象,在她們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是一個能翻山倒海的神仙門派,這樣的門派的徒弟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將師門所學寫在山洞裏了!!!
她不怕門派不同意嗎?不怕別人偷師嗎?不怕被壞人見了學了出去做壞事嗎?!
有些頭腦的明白人已經滿腦門官司,臉上全是疑惑。
“師門傳承的是道家功夫,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習的。”顧木蓉頓了一頓,她看著下面的那些人,孩子們臉上都是懵懂,他們多是撫摸著桌上的兔子,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在說什麽。而那些能聽的明白的,有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失望,有些則臉色沒變。
“雖然只是入門的法門,卻也只有修身養性的功效。能修行的也最多只是保證身體健康強壯罷了,而且我們道家講究因果,入我道門,就要多行善事,莫沾因果!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尤其是對修行人而言更是如此!”顧木蓉神色嚴肅認真,她的話聲音不大卻仿佛在每個人耳邊炸裂,她們的心臟都跟著蹦的快了起來。
“所以即便是不能修行也不必失望,天道自有安排,安心生活便是。”
那些聽了她的話的女子們,都被她鎮的好好半晌才回過神,顧木瓊反應夠快,她反應回來便站起身來,對著顧木蓉拜了下去。
“師傅!”
她引著頭,所有女子都站起身,拜了下去。
“諸位請起,我不收徒,也不帶師門收徒。”顧木蓉站起來,走到顧木瓊身前,將她扶了起來。
“不是我選了你們,選擇你們的是命運和上天。我只是被它送到你們面前而已。”
顧木瓊聽了她的話,卻又拜了下去。
一個人能做到如此的程度,她心中十分的佩服,這個少年從相遇開始就一直重覆他對她們並無所求,從他做的所有事情,都能夠看出來,這人不止對她們無所求,便是對著素昧平生的山谷中人也是這般。
也許這就是少年所說的修道人吧,也只有那樣的人才能將天下間的苦難全部抗在自己身上!她真的從來沒有如此欽佩過一個人,這一刻她從心底裏希望自己將來也能成為一個這樣的人!
也許只有包容一些的心胸,才能如此的坦蕩,才能將世間一切的汙穢不放在眼中。
她一定要成為這樣的人!
顧木蓉自然不知道她們心中想些什麽,她在心中想著,再過三四日,山谷中基本上進入穩定期了,她便要回小蒼山,不知道小蒼山如何了?
山谷裏都缺的東西還需要列個單子,讓謝言酌的商隊去采購才是。
如果她知道顧木瓊將她想的多麽的高大,她會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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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俠對我們的恩德,便是讓我們粉身碎骨也償還不了啊!”那老者一時激動,竟掉下淚來。
顧木蓉扯扯嘴角,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分明是顧氏虧欠於人在先,這樣的感恩,她委實很難接受。
“老丈不必如此,天下不平之事,總要有人管,那些惡人所行之事,人人得而誅之,在下只是恰巧碰上而已,當不得老丈如此感激。”便是這話,顧木蓉說著已經覺得自己臉皮夠厚,再這麽感激下去,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了,心中卻想著,一定要讓這谷中的人過些真正自在的日子,不再為人威脅,不再為衣食擔憂。
她隱約聽到不遠處顧香溪和顧芳菲的低語聲:“這五郎君真是菩薩心腸的人。”
一時之間,顧木蓉扯著嘴角,心裏五味雜陳,卻只能臉色不變,裝作沒聽見。
夜色降臨,顧木蓉爬上了山谷中的一座高山,風中傳來隱隱的藥氣,又苦又澀。
她俯視著整個山谷,甚至連山谷的四周都能看個清楚,她心中隱約有個想法,一旦做了決定,便決定從今夜開始做。
她散開神識,將整個山脈籠罩在其中,細細的搜索著。
☆、另辟
她的想法很簡單,但是施行起來卻是非常的難,她準備將進入山谷的洞口埋死,再另外開辟一個入口。
埋死洞口不難,但是再尋一個入口卻是不易。
她這般想著不僅僅是因為那山洞讓她覺得不舒服,最重要的是,這山谷中的大部分人決定留下來。
山洞的位置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那些被秦勇帶走的人,他們還都活著,誰知道將來會不會活著回來,重覆虎大的暴行?
她不想殺人,但是也不能留下哪怕一丁點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要不讓這裏成為一座無人的空谷,目前看來已無可能,要不就讓那山洞口完全消失,將山谷與外面完全隔離。
完全隔離也並不合適,總要給谷中的人再留一條生機,所以她必須再尋一條通往外面的路,要更加的隱蔽,更加的不易通過。
顧木蓉放開神識,將自己神識置於山谷的正上方,不斷的升高,就如同當日在小蒼山做的事情一般,待到達一定的高度,能將整個山谷包四周的山脈全部觀察在內的時候,她方才停了下來。
山谷間的靈氣非常的稀少,稀少到了顧木蓉都納悶的地步,便是在彭州城那般繁華的地方,靈氣都沒有這般的稀薄,為何此處會變成這般模樣?
和小蒼山也不一樣,這裏的靈氣分布的非常的奇特,就像這座山谷一般,圍著山谷的山脈的靈氣構成了一個碗狀,從山脈上面下來越來越稀薄,到了谷底幾乎稀薄的看不清楚,而在那出口處的山洞,就像是漏風的球囊,靈氣經過那處便緩緩地向外擴散不見。
形象一點解釋,便是一只漏底的破碗,什麽都盛不了。
看清了整個山谷的整體情況,她收回神識,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正確,一定要將那漏洞堵住,再存一個更合適的入口。
她在山脈間跳躍尋找,圍著山谷的山脈約麽有七八座之多,彼此相連,高度都有數丈,奇峰陡峻,不易攀爬,便是相連之處對尋常人而言也是難以企及,但是對顧木蓉而言卻不是難事,她速度很快,偶爾遇到有異常處,便停下來細細的摸索檢查。
約麽耗用了她三個晚上,終於將著圍著的山脈摸索了個大概,心中有了數。
第四日晚上,她提著斧頭來到一處山脈邊上。
那條小河便是從這山中流出,幾乎可以說這裏是生機最旺盛之處,山壁並不算陡峭,山中樹林稀疏,並無野獸,她沿著小河一路向上,越走越是艱難,走到水聲最響的地方,卻是一個小瀑布,瀑布的水來自相連處的一座平頂峰,瀑布的前方有一個小小的石臺,形成一座小小的水潭,擡頭往上,山壁很是陡峭,想爬上去卻是不容易了。
就在這附近植物生的格外的濃密,藤蔓爬滿了整個石壁,圍繞著瀑布繁衍生息,一旁有顆老樹,便是現在已經深秋了,因著山谷氣候溫暖,卻也枝繁葉茂的。
這個位置,已經在這座山的半山腰了,尋常人爬上來要費些力氣,但是並不算太難,顧木蓉神識早已知道山那邊的情況,比起所有的山脈,這裏是最薄弱的地方,對面的山脈不高,下山也不算難。
她要在瀑布後挖一個山洞,然後引著藤蔓遮擋住洞口,這山洞不需要太大,挖開的部分自然是比不上仙踏峰底下的那個大山洞了。
山洞要向上挖大約兩個人高,要有臺階,山洞的出口在兩個山脈的交界處,也就是說出了山洞,踏上的便是另外一座矮些的山脈,那時便已經是出了山谷了。
她用了三日的時間尋了這麽一個最合適的地方,工作量不大,也足夠隱秘,又用了一個白日的時間,在腦海中將那山洞的大概情況設計了出來,當然這件事情的靈感,完全是來自於小蒼山那座大山洞。
那樣的山洞便是再等上數十年顧木蓉也沒有自信可以憑著自己的本領挖出來,但是一個工作量不大的小山洞,她還是有自信的。
這山外面是泥土,裏面是石塊。
一開始,泥土在斧頭下,就像是切豆腐塊一樣的輕松容易,很快一個八尺高兩人寬的山洞便有了大概的輪廓,顧木蓉用了一個時辰,挖進去一尺的時候,便碰到了石塊。
山壁內的石頭非常堅硬,顧木蓉先是用自己的拳頭將石頭砸出縫隙,然後用斧頭將砸碎的石頭一點點的挖出來,這般費盡力氣的挖和搬,一夜之間工作量也完成了不少。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顧木蓉的衣服濕了幹,幹了濕,卻興致依舊很高,她終於多少可以理解為什麽那些修行的人會喜歡搬山填海,因為真的很有成就感,雖然她只是挖了個山洞而已。
遇到柔軟的地方,顧木蓉便將山洞挖的大些,遇到石塊硬的地方她便將面積挖的小些,這地方因著和旁邊的山脈相連,算是比較薄的位置可是她這一夜也只完成二成。
就算是白日,她也準備繼續挖,她昨日已經和谷中人打好招呼,要在山上帶幾日,顧家姐妹還給她帶的顧香溪做的肉幹。
一挖就到了中午,顧木蓉坐在自己挖的山洞中,恢覆體力,她運了身體裏的靈氣,那白色的氣越發的淩厲起來,仿佛帶著利刃的刀劍,雖然對她無害,那是她感受到的時候,那份充滿力度與威勢的感覺卻越發的明顯。
顧木蓉睜開眼,她腦中突然有了想法,先祖書中曾經提到過,對於所有的修士而言,最重要的便是靈氣,靈氣不僅能夠改造他們的身體,他們所有的本領都是建立在靈氣充足的前提之下。
顧木蓉心中想,如同自己這般什麽都靠自己的身體力氣去行事的修士應該是極少的吧?因為他們可以用靈氣為什麽要靠肉身呢?這事情辦的太傻了。
為什麽她不試著用靈氣呢,那些靈氣所包含的力量不比她兩只手來的強大的多嗎?
說到底,她還是尋常人的想法,即便是修煉了,也未曾真正的將自己當做修士來看待,修行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償還因果,卻忘記了一旦修行她便是個修士了。
靈氣才是她最強大的矛和盾!
她腦海中想起動用靈氣的心法來,默默的在口中無聲的背誦。
顧木蓉試著將那白色的靈氣運到右手的食指上,她不敢動用太多,一旦將白色靈氣從混合的靈氣團中剝離,顧木蓉更加的能夠感受到那白色靈氣中所含的暴戾氣息。
她對準目標,閉上眼睛,神識包裹住那白色靈氣,右手食指對著那虛空處狠狠的一點!
“轟隆!”白色靈氣脫離她的手指,如同一道鋒利的長劍將前方的石塊全都炸了個粉碎。
幸虧顧木蓉躲得快,差點被砸碎的石塊埋在底下,幸虧她只是用了一縷氣,要不然,估計整座山都要搖晃一下。
顧木蓉待山石平靜之後,便進了山洞,將炸碎的石塊泥土搬運出來,忙碌了半天,她方才進洞觀察,山洞比她想象的大上一些,基本山對面只剩下薄薄一層泥土,腳上用力一踹,嘩啦一聲,陽光便照了進來。
還需要做個臺階,這個好辦,她尋了幾塊石頭用斧頭簡單修了形狀,一塊快的堆積起來,一個臺階就成型了。
山洞的另一邊,樹林茂盛的多,洞口被幾顆大樹枝杈裹得嚴嚴實實,向下看,距離地面也就一個成年男子的高度。
她站在臺階上,轉過身,看著自己一夜一日弄出來的山洞,雖然比尋常的臥房大上幾許,而且粗糙的很,但是顧木蓉非常的滿意。
她出了山洞,便見地上堆了許多土石,跟個小山一般,心中想著,用這些將那進來的山洞封死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剩下的還可以用來蓋座房子。
正想著,便見有人上了山來,顧木蓉不用看都知道是山谷中的幾個老者,還有顧家的女眷。
她們大約是在谷中聽到了巨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上來看看。
正好了,她可以將事情說個明白。
那些人見了一座小土山,果然吃驚得很,又見了泥人一般的顧木蓉更是驚異的閉不上嘴巴。
顧木蓉便將自己的打算說與幾人聽,那山谷中的老者聽說她準備封死山洞,再開一個出口,都被鎮住了,聽了她的理由,卻又都同意了她的想法。
只是一想到這人一日一夜幹了這樣一件事情,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就凡人見著神仙一樣,要不是顧木蓉扶的快,這些人真的便要跪下來磕頭了。
“在下不是神仙,不過是力氣比尋常人大些。”顧木蓉只能如此解釋,“這裏原本就藏著一個山洞,在下不過是將它變大了些罷了。”
一行人回到谷中,便將眾人召集了起來,將這事說明白了,大家夥一聽都是一致的讚同,便是原本心中忐忑的,也都安下心來。
大家商量著,不能所有事情都讓顧木蓉一人做了,這畢竟是大家住的地方,總要盡一份力才是。
便商量著準備去幫忙搬土石,封了那處山洞,山谷中有幾兩搬運用的獨輪小車,正好派上用場,便分派了任務忙活了起來。
人年紀大,可以少運些,輪換著來,反正也不算急事。
顧木蓉先從洞口出來,她還要將馬車換個地方,她跟那些搬山石的老者們打過招呼,待她在外面先封上一層,他們再開始進洞封口。
顧木蓉出來,便調用了身體中極少的靈氣,對著那山洞頂上就是一擊,山石嘩啦啦的掉落了下來,好一會兒,將洞口全部封死。
顧木蓉打量了一下,和周圍的山體看不出區別,自然的很,便去尋馬車,繞個圈馬車走了快半個時辰,去尋另一處洞口了。
待藏好了馬車,顧木蓉回到山谷,眾人已經忙的熱火朝天,便是女眷們,有力氣的也都來幫忙,
仿佛堵上了這個山洞,她們心中的最後一塊石頭也落了地,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些許安穩。
☆、打獵
封死了原來洞口,山谷中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有了安穩的神色。
可是要在山谷中一直生活,她們所需要的,目前看來還遠遠不夠,雖然山谷中的老弱婦孺飯量不大,倉庫裏的存糧算一算也夠她們吃上兩年左右,到了明年再開荒種地,肯定也會有一定的產出,但是總不能光吃糧食,蔬菜也是要種的,菜籽要買,因著谷中一堆的病人,這陣子藥材就跟流水一樣嘩嘩的用,食鹽是谷中無法產出的,需要買。
除了素食,谷中人也是要吃肉的。
顧木蓉去了照顧孩子的地方,想看看還需要什麽,接待她的是顧木瓊。
那姑娘一身布衣,精神的很,她早就從谷中老人的口中得知了山谷裏發生的事情,想想前些日子她們險些被山賊抓住,會遇到什麽樣的情景,顧木瓊完全不敢去想,如今她和木瑤,木琴幫著照顧幼兒,順便看顧那些可憐的女子,倒是忙的熱火朝天。
她跟顧木蓉卻說起谷中那些可憐的孩子。
“那孩子還小,吃不得大人的食物,只能吃些稀粥,身子差的很,昨夜又發起熱來,實在是可憐。”那三個孩子還是嬰兒,底子就打的不好,看顧得不仔細便會生病,雖然尋了餘大夫診治,可是孩子畢竟還小,顧木瓊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她只能來尋顧木蓉商量,看看她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其他的幾個孩子還好嗎?”顧木蓉心中思索著這事該如何去辦。
“其他幾個,身體也是很差。”顧木瓊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已經算是不幸,來了此處才知道,自己還算是幸運的,比自己不幸的人太多了,而自己也差點淪落到如此的地步,一想到此處,顧木瓊就恨不得對這麽孩子好些,再好些。
這裏除了三個嬰兒,另外十五個孩子,都在三歲到七八歲之間,個個骨瘦如柴,神情恍惚,雖然已經解開了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允許他們在山谷中玩耍,可是一個個卻連門都不敢出去,幾個照顧他們的人,走到哪裏,他們便跟到哪裏,只是都害怕出門,看著實在可憐。
顧木蓉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
“我今日下午帶上山谷中會打獵的老人,去附近的山中轉轉,尋些活著的野物回來,順便看看有沒有剛生產的野物。”這山谷除了種植些食物,還可以養牲畜,兔子,羊,野豬什麽的額,山林這麽大,獵些活物回來,女眷們還能找些事情做。
“這個主意真是好極!”顧木瓊拍掌附和,點頭稱讚。
“這山谷還需要很多事情,怕是要連累你們姑侄姐妹要在這裏待上許久了。”顧木蓉早就想過,山谷裏光憑那些老弱根本不行,顧家七個姑娘在這裏,能幫上很大的忙。
“五郎君不要說連累,我們姑侄姐妹本就是官府的罪奴,天下之大,不論去了何處,換了何等身份,都註定無法光明正大活在世上,如今有這般的世外桃源可以容身,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顧木瓊眨眨眼,明明說的是悲慘的事情,臉上卻浮現出些許笑意來,看起來對目前的情況非常的滿意。
“我會在山谷中待些日子,待山谷中情況都穩定了,便會南下去雲州郡辦些事情,你們姑侄姐妹,尋一人跟我一起走。”顧木蓉又說道。
“不知去做什麽?”家中幾個姑娘的性情,顧木瓊都很熟悉,什麽樣的事情尋什麽樣的人去辦,這個她還是知道的。
“谷中有許多東西需要采買,但是山谷隱秘,我並不想讓外面的人來此處,所以我想在山谷中挑些人手,組一個小商隊,專門負責出門買賣。”山谷中多是老人,雖然年紀大些,但是身體好的也有幾個,最重要的是老人家見過的世面多,待人接物不是問題,但是還是需要一個年輕人壓陣,顧木蓉還有其他的事情,她總要尋一個領頭的人物。
“可咱們家都是女子。”顧木瓊有些遲疑,雖然現在已經不是顧及身份的時候,但是姑娘家在外行事總是不便。
“女子又如何?”顧木蓉挑眉。“這世間的總有些能做大事的女子,不過體力比男子差了些,多見識些外面的事情,眼界開闊了,又有什麽做不成的?!”
“我明白了。”顧木瓊聽了她的話,眼神亮了起來,堅定的點點頭。
“在下一直想,人活在這世上,無論總要找到自己要去做的事情。不論大事小事,有了要做的事,才能活的快活。”她自己也有要做的事情,雖然一開始屬於被逼無奈,可是經了這麽多事,早已想開,顧木蓉本就不是鉆牛角尖的性子,走到此處,就一定要一步步的往前進。
顧木瓊的眼神慢慢的清澈了起來,她也是個明白人,只是一直生活在膽戰心驚中,只能想著保命,如今生活順暢,每日裏忙碌很多事情不及細想,聽了顧木蓉這番話,方才真正覺得自己有了選擇如何活下去的權利。
“五郎君還有什麽打算嗎?”顧木瓊問道。
“除了種糧食,養著野物,我看餘大夫對藥材很是了解,山谷周圍都是山林,總有合適種藥材的地方。”顧木蓉想起了倩娘,她自己就開辟了一塊地方,專門做藥田,她去看過,照顧的極好。
“你們顧家的姑侄姐妹應該都會讀書習字吧?”顧木蓉說罷藥田的事情,又開口問道。
“會。我祖父乃是一代才子,家族也算書香門第,所有孩童無論男女到了六歲都要入學開蒙。”顧木瓊點點頭。
這個規矩倒是和南陽顧氏一般模樣。
“我打算也買些書來,請你們做先生,教谷中人識字。”顧木蓉將自己的打算緩緩說出,她想的遠,老人終將老去,那些孩子會長大,他們總要娶妻生子,可是在山谷裏人那麽少,總要走出去的,無論選擇何種生存方式,多一些技能總是好的。
“谷中人?!”顧木瓊對眼前這人的想法震驚到了,她沒有想到對方會想的如此深遠。
“對,無論男女,不分老幼,只要想學都可以。谷中空房子多,我去尋一個大些的,改作書堂。你們誰去做先生都可以,不求他們學問深厚,以此求功名利祿,唯願他們懂得做人的道理,活的無愧天地。”顧木蓉言語鏗鏘,神態堅定。
“好!”顧木瓊也被她的話語感染了,臉色嚴肅了起來,“我看這谷中的倉庫裏有些筆墨紙硯,胡亂的擺放在角落裏,我們去尋來,且將還記得的默下,也能省些花費。”
“你們自己決定就好。這些事情,你且先和谷中的老者們說說。”顧木蓉點點頭,她既然決定下午去打獵,便起身離開,去尋方氏了。
方氏認得谷中所有人,想要尋什麽人,找她便可以了。
方氏正好哄睡了孩子,出了房門,便遇到了等她的顧木蓉。
“少俠尋老婦人,有何事?”
顧木蓉便將她要去打獵的事情告訴了她,方氏點點頭:“谷中會打獵的有三四個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挖個陷阱還是有些手段的。”
兩人說了會兒,約了個時間,便定下在河邊匯合,方氏便匆匆忙忙的去尋人。
顧木蓉也趁著機會,去倉庫裏找了一把弓,尋了七八的箭,雖然她是以捉活物為主,但是那些老獵人或許用的上,又去尋了餘大夫,要了些金瘡藥,也有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到了約定的時間,她往河邊來,遠遠的便看見河邊站著三個老者,三人皆是頭發花白,年紀不輕,只是三人皆是站的筆直,氣場倒是不弱,看樣子便是經常鍛煉身體的。
見面行了禮,顧木蓉報上家門,那三位自然是認得這位的,實在是顧木蓉在這山谷中做的事,都不是尋常人能做出來的,難免印象深刻。
也因著顧木蓉對山谷中的人有莫大的恩情,三人雖然年紀上長她許多,但是態度十分的恭敬。
顧木蓉擺擺手:“三位前輩實在不必如此對小子,再這樣,小子實在折福的很。此次上山打獵,還指望前輩多多指教。”
能當自己祖父的前輩如此恭敬,她真的是消受不起啊。
三人見眼前這少年態度謙虛誠懇,不由得對她好感又多了幾分。
顧木蓉想要在山間尋找獵物,實在是太過容易,她只放開神識,山中之物在她眼中便毫無遮掩。
那三位老者也不愧是老獵人,做陷阱什麽的,手段非常熟練高明。
這樣四個人一起打獵,想要獵不著都很難。
不到兩個時辰,幾人便在山中獵到了兩窩活兔子,起碼二十多個,一窩野雞,還有十多個蛋,最要緊的是逮到了四五只羊,其中一只母羊,看樣子便知道奶水很足。
這些東西幾人自然是拿不動的,便是顧木蓉能拿動,可也拿不了,其中兩人便往返數次,將東西先送到了山洞中放著。
待到快下山,竟還用陷阱逮著一只野豬,顧木蓉尋著地方,將野豬一家幾口都逮回了山谷,四人可算滿載而歸,那三位老者兩位姓黃,黃大與黃二乃是兄弟兩個,另一位姓陳,三人具是感嘆,沒想到不過一個下午,竟然有這樣的收獲,實在是山神保佑。
因著是用來養的,所以並沒有舍得殺了吃肉,山谷中人得知她們要去抓活物,早在的建了幾個柵欄,卻沒想到不夠用。
將大部分的野物關了起來,又連夜在空地上用木材圍了幾個小圈,總算是全部收拾好了。
第二日谷中的女眷們就都出來了,這些活物總要飼養的,兔子,野豬,山羊,野雞都要吃草,那圈著畜生的空地就在女眷們住的附近,大家便都出來看個稀奇,也一起商量著該如何餵養這些活物。
山谷中的男子們早早的上山打草,擺在一旁,女眷們便尋了破損的菜刀將草全部切碎,再混上些吃剩的糧食,倒也像模像樣的餵了起來。
因著有那懷孕的母羊,小孩子都能喝上羊奶,山谷裏倒是頭一次有了些喜氣。
當日晚上,顧木蓉便發覺山谷外圍附近有些人走動,人數不多,應該不是一撥,他們多是在原來的入口附近徘徊,繞著山走了半圈,便又遺憾離開。
她早就打聽過,這群山之中除了惡虎寨,還有其他許多的小山寨,多是山賊聚集,卻並不如惡虎寨這般有名,只是零星小賊,山中居民糧食不豐的時候,出來打打秋風,並不像惡虎寨這般惡名遠播,顧木蓉也不去管他們,想必他們是知道了惡虎寨被朝廷抄了,所以來打探情況的吧。
只是其中似乎還有軍中的探子?!秦勇帶了人離開,留下的都是什麽樣的人物,他也是知曉的,除了倉庫還有些吸引力之外,這山谷也是個妙處,想來軍中也有人想到了這處。
可惜,顧木蓉將原來的入口封了個嚴實,根本就無人進的來。
便是新的入口,顧木蓉也有了想法。
她腦海裏還深刻的記得小蒼山的入口機關,雖然那般覆雜的她目前還做不出來,但是簡單的卻是可以的。
☆、傳法
顧木蓉尋思著給這入口的山洞弄個簡單的小機關,小蒼山上的那個實在是太覆雜了,便是她能夠挑戰,也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可如今她最缺的便是時間了。
她開始回憶顧家的那些小機關,尋找設計靈感,她即能夠做到,還不用花費太多時間。
瀑布前還留著幾塊大石頭,卻是填山洞剩下的,而且尋常人的力氣也搬不動,顧木蓉將大石塊修理修理,便一頭紮了進去,開始設計機關門。
所有的一切零件都是用石頭做成的,她本來身上就帶著匕首,做這個是最合適的了。
待機關做好,已經過了一天一夜,顧木蓉試了幾次,雖然粗糙了些,但是因著是她初次做的,浪費返工了不少次,但是自己倒也滿意的很。
她在外面看看,也看不出明顯的痕跡來,那石塊本就是這塊山上的,顏色什麽的和周圍的沒有太大的差異,目前的情況下,她也很難再做的更好了。
如果有金屬的話,她可以將機關的部分做的更加的覆雜,下次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動手再試試。
做好了石門,顧木蓉便領著山谷中熟悉的幾人過去看,教他們如何打開石門,眾人已經被她震驚過太多次,這次便是再佩服,心態也慢慢的尋常了。
這位少俠做事,不能用尋常人的本領度量。
山洞不大,但是被顧木蓉修整的十分幹凈,她花時間將石壁打滑,將觀氣的法門和觀氣的修行方法刻在了上面。
她並不怕被人看見,這不過是入門的基礎修行法門,便是學會了,也只是能夠感受到靈氣而已,她想要知道整個山谷中有沒有人能夠有修行的緣法,她給他們所有人機會,但是挑選的法則卻還在他們自己。
三日之後,所有山谷的人都被召集在學堂前的廣場上。顧木蓉將那日她和顧木瓊說的讀書那番話又說一遍於眾人聽。
大家雖然都很支持辦學堂的這事,可是大部分的老人並不覺得他們這個年紀還需要識字讀書,孩子們學就行了,他們這些老人半截身子已經入土,哪裏還有精力學那些東西,時間還是花費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來的好。
最後除了餘大夫還是一個老人家也沒有留下來,做為大夫,他自然是識字的,卻也希望能盡自己的一份力,還留下了八個女人,其中一位便是殺死虎大的女子,那女子取了紙筆,她卻是識字的,和餘大夫一樣她希望能夠在學堂裏幫忙。
其餘幾人卻是不識字的,只是簡單的想要識字而已。
顧木瓊自然是歡迎的很,雖然目前缺學生不缺先生,但是願意幫忙也是好的。
再加上十一個四歲以上的孩子,學堂一共收了學生十八人人,學堂的先生便由她們幾人輪流來做。
自從山谷中來了許多動物,本來躲在屋中不出門的孩子開始慢慢的有了精神,他們多是喜歡小兔子,那種生物白白的,軟軟的,十分的可愛,連女子都很喜歡,更何況是小孩子,一開始有個女子帶了個小兔子去照顧孩子,孩子們本來木然的表情見了兔子方才有所松動,顧木瓊發現以後,便尋了一籃子兔子專門陪那些小孩子,他們總算是有了些小孩子的神情,她真的是高興壞了,要知道她們之前什麽辦法都用過了,始終是沒有成效,如今孩子們總算是敢出門了,雖然一時也離不開她,走到哪裏都要帶著兔子。
學堂地方不大,孩子們坐的很隨意,大人們卻坐的端端正正,顧木蓉坐在夫子的位置上,她的神色非常的嚴肅。
“我在出口的山洞裏,寫下了我師門的入門法門。”她開口的第一句,就讓在坐的所有大人,神態驚訝,她們看著端坐在那裏的顧木蓉,真的是滿心的話,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人什麽本領,大多數人都親眼見著的了,這樣厲害的人物的師門,簡直不能想象,在她們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是一個能翻山倒海的神仙門派,這樣的門派的徒弟竟然如此輕易的就將師門所學寫在山洞裏了!!!
她不怕門派不同意嗎?不怕別人偷師嗎?不怕被壞人見了學了出去做壞事嗎?!
有些頭腦的明白人已經滿腦門官司,臉上全是疑惑。
“師門傳承的是道家功夫,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習的。”顧木蓉頓了一頓,她看著下面的那些人,孩子們臉上都是懵懂,他們多是撫摸著桌上的兔子,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在說什麽。而那些能聽的明白的,有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失望,有些則臉色沒變。
“雖然只是入門的法門,卻也只有修身養性的功效。能修行的也最多只是保證身體健康強壯罷了,而且我們道家講究因果,入我道門,就要多行善事,莫沾因果!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尤其是對修行人而言更是如此!”顧木蓉神色嚴肅認真,她的話聲音不大卻仿佛在每個人耳邊炸裂,她們的心臟都跟著蹦的快了起來。
“所以即便是不能修行也不必失望,天道自有安排,安心生活便是。”
那些聽了她的話的女子們,都被她鎮的好好半晌才回過神,顧木瓊反應夠快,她反應回來便站起身來,對著顧木蓉拜了下去。
“師傅!”
她引著頭,所有女子都站起身,拜了下去。
“諸位請起,我不收徒,也不帶師門收徒。”顧木蓉站起來,走到顧木瓊身前,將她扶了起來。
“不是我選了你們,選擇你們的是命運和上天。我只是被它送到你們面前而已。”
顧木瓊聽了她的話,卻又拜了下去。
一個人能做到如此的程度,她心中十分的佩服,這個少年從相遇開始就一直重覆他對她們並無所求,從他做的所有事情,都能夠看出來,這人不止對她們無所求,便是對著素昧平生的山谷中人也是這般。
也許這就是少年所說的修道人吧,也只有那樣的人才能將天下間的苦難全部抗在自己身上!她真的從來沒有如此欽佩過一個人,這一刻她從心底裏希望自己將來也能成為一個這樣的人!
也許只有包容一些的心胸,才能如此的坦蕩,才能將世間一切的汙穢不放在眼中。
她一定要成為這樣的人!
顧木蓉自然不知道她們心中想些什麽,她在心中想著,再過三四日,山谷中基本上進入穩定期了,她便要回小蒼山,不知道小蒼山如何了?
山谷裏都缺的東西還需要列個單子,讓謝言酌的商隊去采購才是。
如果她知道顧木瓊將她想的多麽的高大,她會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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